2003年的上海秋天,我和刘耀在上海的火车站上挥泪分别。那年,我18岁,带着青春无悔式的泪眼深情地拥吻了和我在已经相恋了5年的男友。
从初二到初三,我和刘耀虽然隐瞒着学校和家长一直偷偷恋爱着,但是我们并没有因为这些而耽误了学习,相反,在我们的互相帮助互相鼓励之下,我们一起顺利地考入了当地的重点高中。
高中校园里环境比初中时的好了很多,我们在文理两个不同的班级里继续着我们的恋爱。
校园的风吹遍了每一个在这里来来去去的学生的脸颊,它见证和抚摸了他们正在发生细微变化的痕迹。转眼间,我们在忙忙碌碌的早早晚晚当中,不情愿地走到了高考的这道大门。高考的日期第一次在一年的六月提前来临……
三天高考时间过得短暂而又漫长,短暂的是时间飞逝试题不能一一照顾,漫长的是我盼望着高考结束之后可以尽情地和他一起放松相爱。
可是,事情真的是事与愿违,还没等我们享受几天放松时,结果出来了,他的第一志愿没有被录取而是被调到了哈尔滨大学,而成绩优秀的我,则如愿以偿地走进了梦想中的复旦大学……
得知这样的结果后,我们拥在一起,整整一个晚上无言地、安静地难过……
九月的来临,上海刮起了无情风,风里稀疏却又有力的雨打在了我们的脸上,我分不清脸上的液体是泪珠还是雨滴,我们在火车的站台上挥泪告别,他哭着非要让我唱那首《祝你一路顺风》给他听……
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肯说出口
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却不敢说出口
……
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
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
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
祝你一路顺风
……
当我唱到最后,已经开启的火车上我看到了他那张贴在窗上的脸,有些变形但我真的好舍不得。
那天在站台上,我们约好了四年之后回到上海,继续我们的爱情……
大学的四年来,当时在网络还不是很普遍的情况下,我们选择了可以留住记忆的书信交流方式,四年下来,我将他给我邮来的信件整理之后,这些信件摞起来足足有两米高!
我深信着我的爱情,他也一样。我们在彼此传来传去的信件中度过了大学的美好时光。
四年后,我们第一次相见,选择在信中提到过无数次的外白渡桥,我们在车水马龙的桥上终于看到了对方的身影,苏州河下游河口湍流不息的河水声,淹没我们彼此称呼的声音。
久别之后的见面,我们都发现对方已经不再是想象中的那个原来的他(她)了,我们都变了,我们变得陌生了。我不再熟悉他的声音,他也不再熟悉我微笑中的含义。一瞬间,我们僵持在了那里,两个人的眼睛中充满陌生和失望……
之后,我们还是一起去了旁边的黄浦公园,一起去了咖啡厅。我试图用自己脑中的各种回忆来挽救我们的爱情,可是面前的他,似乎只在微笑不语……
我失望了,彻底的绝望了……
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,9年了,我们怎么会变得那样陌生,潜意识里我和他一直保持着距离,我们仿佛忘掉了许久之前的拥抱。
“楠,我们分手吧。”刘耀淡淡地说道。
“我们怎么了?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?你不爱我了吗?”我喃喃地说到……
“你没有发现吗?原来我们爱的只是几年前的那个对方,现在的我们都变了。”
“呵呵,是啊,可是我接受不了……”
“楠,分开吧,我们都变了很多,这不是谁的错,我们接受现实吧。”
“不!”我失声地跑出了咖啡厅。
……
许久之后,刘耀又回到了东北,而我呢?我在将近半年的痛苦当中也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,在我们的生活中,有很多转瞬即逝的时刻,像在车站的告别,刚刚还相互拥抱……转眼间我们已各自天涯。
很多时候,你不懂,我也不明白,只是就那样变了。就那样说着变了,听着倦了,看着厌了,跟着慢了,走着散了,爱着淡了,想着算了。总之,爱情在时间的脚步里,一点一滴地让失去了最初的感觉,爱情就像风,吹走了,就再也回不来了……(文/冯续)